远可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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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@景山 妹子你的策花~~~~

么么~没有名字请不要介意

这篇是策花BG

 

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还被奶娘抱在怀里。那时候的隔壁院子里总传来朗朗的读书声,念着:“苟利国家,不求富贵。”或者念,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。我还记得奶娘抱着我,摸着我的头顶笑着说:“隔壁李家的公子真是聪颖好学,小姐快快长大,将来嫁他做妻可好啊?”

“好。”我回答的那样干脆,奶娘高兴的亲亲我,又将我抱的更紧了点。其实我那么小,怎么可能明白奶娘说的是什么意思,只是我说好,奶娘就会夸奖我,鼓励我。我喜欢被人夸奖和鼓励。

我知道我们和隔壁李家是所谓的通家之好,李家的小公子也一定会是我的夫君。可是我不喜欢他,他严肃,认真,一天到晚一直板着个脸,虽然长得十分白嫩可爱。会在我念书的时候大声纠正我念得错字,会在我抄单方的时候挨个检查,也会在我学习的时候跟在我后面。

“茉莉。”他装的十分严肃的语气却带着脱不去的稚气这样叫我的小名,回回惹得我发笑。他却奇怪的看着我,面露不解。

我与他不同,他在家里学儒道之学,练好武功。我却要跟着父亲抄写单方,认识草药,学习辩症。偶尔他会爬上家里那颗巨大的槐树,槐树的枝桠一直伸到我家的院子里来,他一手抱着他家的白猫,坐在枝桠间皱着眉说:“茉莉,你女孩子,怎么能弄得这么脏?”

彼时我可能一手一脸的泥土,挥动着小药铲,栽培着我的茉莉花。

“用你管!”我凶巴巴的说。

 

我对他印象改观应该是我十一岁的时候,那个时候我已经拜入万花谷,一心钻研离经心法。那一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,孤身跑到洛道去采药。洛道阴森可怕,总有翻着白眼行动僵硬的尸人出现不远处。为了一株颜色诡异的车前草,我已经走了很远的路。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,才意识到大事不好。

大概是洛道的尸人和动物们,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活人。而我的出现,正好可以填饱他们的肚子。

我尖叫了一声,没命的跑。我学的那少的可怜的花间招式用在它们身上可以说不起任何效果,它们追的越来越紧,根本没有办法拉开距离。有好几次,那些野兽飞扑而起,差一点点就可以咬断我的脖子。

但是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,在我准备放弃一切希望和它们同归于尽的时候——有那么一杆长枪,横在我和那些野兽中间。比我略大几岁的男孩依旧老气横秋的说:“茉莉,你为什么这么爱惹麻烦。”

十一岁的我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,眼泪不停的往下流。一边哭还一边骂他:“用你管!我乐意!”听得他的师兄师姐们大笑不止。

从此以后我似乎不再讨厌他,反而越看越顺眼,虽然我依旧没有忘记那天救我的其实是他的师兄师姐们。

我常常走过很远的路来天策府看他,看着他从一个小兵做起,变成百夫长,变成校尉,变成将军。而我,依旧是个小小的大夫。他每次看到我总说:“茉莉,你不要每次走这么远来,万一你又像之前在洛道一样呢?”

“哎,那你不会来救我吗?我朝师兄要了这个烟花,只要拉一下,不管多远都能看见呢。”

“我不能每次都来,万一赶不及呢?”

“没事,我还是有自保能力的。”

后来我索性长驻天策府,成了府里的一个军医。他被我支使着成为我的保镖,陪着我挖药,制药,甚至偶尔还会试药。

“茉莉,你有的时候,比教头还要可怕。”某一次他被我强行喂下了一颗新制的药丹,正上吐下泻的时候,还能抽空和我说句话。

“是吗?那正好,下次我去请示教头,谁不听话送到我这里来,一天就让他乖乖的。”我越发用力的捣着药。他似乎还想说什么,只可惜吐得实在是忙不过来。

我们两的关系到现在突然微妙起来,我已经成年了,可以嫁人了。两家催的紧,我说我在万花研究繁忙,他说他要建功立业。这样微妙的关系让我很是不自在。但他总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,时常来找我。

然后就到了那一天,天宝十四年,冬,安禄山叛唐。他自然要披甲上阵,他出征的前一天,我给他的腰带里缝了许多的小口袋,一边塞药一边说:“白色的药粉是止血的,红色的药粉是生肌的······”他不甚仔细的听着。看得我很是恼火。

“喂!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!这些可是救命的!”

“茉莉。”他生的比以前更好看,清亮而锐利的眼睛看着我,薄而干燥的唇抿着,很严肃的叫我。

“干嘛?”我的预感不太好,所以语气有点虚。

“等叛乱平了,你就嫁给我吧。”

“啊?”我懵了一下,没有反应过来。

“我说,等叛乱平了,我就来娶你。”他皱了皱眉,好像有点不高兴。

“呃······你知道的······那个······等太平了再说吧。”我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句话,然后就手忙脚乱的把他推出了大帐外。任他再门口喊我也不理。

我的人生,好像就在这里断了。后来,我过的好像不是我的生活。

 

安史之乱开始的时候,我与师兄师姐们一道成了军医,奔忙在不同的营地间,但是他的营地,我从来都没去过。每天不是很忙的时候,我就坐在大帐门口,看面前的尸山血海,闻空气里的腐肉焦臭。

“师姐,你在干嘛啊?”我的师妹,小月坐在我旁边问我。

“哦,没什么,歇一会。”

“师姐,我还记得那个人,”小月突然指了指离我们不远的地方。“前几天,他伤了胳膊,我治的,我看见他把他媳妇的手帕缝在里衣上。被我看见羞得脸都红了。”小月也不过十四五岁,看见那个人的尸体眼泪不停的流。

“师姐······我想回去······”小月哭的哽咽,我揽过她的肩膀,不住的安慰她。

“别哭啦,师姐给你看个好玩的。”我顺手拔了几颗草叶,编了一个超级难看的,大概是兔子的东西递给她。小月拿着东西就笑了起来,嫌弃我编的难看,却又很小心的收起来,和我摆摆手,回去了。

第二天小月蹦跳着来问我:“师姐,我们可以回谷啦,掌门说会有新的师兄师姐代替我们的,你要回去吗?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我迟疑了一下,脑子里猛地想起了那一天的他,朝着小月摇摇头,“我就不回去了,你回去吧。”说着摸了摸小月的脑袋,“谷里相对太平,你还小,这次回去就别出来了。”

“好的师姐,那我等你回来呦~”小月的口气甚是愉快,感染的我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以后我辗转多个战场与天策营地,却始终没有见过他。

一年后,狼牙军攻克万花谷,东方宇轩启动谷内机关,万花焚谷,谷内无一生还。后来,潼关失守,城内天策军全军覆灭,狼牙屠城,城内再无活人。

“哈·····哈哈哈······”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处营地医治,听到我的病人说,我竟然很诡异的笑了起来。

我是这个大唐,最后一个万花弟子。

彼时安史之乱仿佛就要成功了,皇帝出逃蜀中,安禄山于洛阳称帝。这个江山,好像已经易主了。
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随着师傅与谷内众人而去,我依旧是一个大夫,辗转各个天策府军与江湖义士之间。我一夜白了头发,苍老了许多,长年的战争与奔波几乎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。等到战争终于结束的时候,我还不到而立之年,竟然老的仿佛六旬老妪。

支撑我的不过一个信念,那一天他说,等战乱结束了,他就来娶我,但是我没有给他一个回答。他们都说天策灭门,他也不可能活着。我走遍大唐的山水,想替他看看他舍命保卫的这个国家,也想替我殉国的师兄师姐们看看,这个他们深爱着的如画山水。哪怕战争使它残破,满目疮痍,但是它依旧很美。

直到我走到苗疆,在路边的一个茶水铺里,看到了一个穿着整齐却有点疯癫的老头,被一群小孩围着欺负。我看不过,出声阻止了他们,老头看了我一眼,握着一条破旧的,满是口袋的腰带。略带责怪的看着我:“茉莉,你怎么这么脏。”

我不知道我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,面对一个本该死去的人。

我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悦耳的,十分有活力的声音:“爹爹,你看我一不注意,你就跑走了。”她快步走到那个有点疯癫的老头身边,“来你在这里坐一会,你现在神志不清,不要乱跑啊!等会娘发现你不见了,一定会急死的。我喂你吃药。”

那个也叫茉莉的小女孩把他扶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下,又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,帮着他喂下。

我眼看着他的眼神不在迷茫,透着清亮。我记忆中的他也是这样,永远有一双清亮而锐利的眼睛,薄而干燥的唇。哪怕他老了,也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他说:“姑娘看着面善,我们认识吗?”

他的女儿笑起来:“爹爹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,那明明是个老婆婆。”又转头对我抱歉的说:“对不起啊老婆婆,我爹爹神智不清,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。”

“我们不认识。”我听见我苍老的声音这样回答他。

“那你知道万花谷吗?”他又问。

“早就没有万花谷了。”我颤巍巍的站起来将茶钱放在桌子上。慢慢的向前走去。

我想我该回去了,该去看看我记忆中的万花谷,是不是还是苍翠而富有生机,有漫山遍野的花,有玄衣高歌的万花弟子,有等我回去的小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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